颍水鸦

鸦小粮稀,弃理从文,看似琴筝双修实则砸筝学琴。

天欲雪(很好,这次从临死前变成扑街后了)

士鞅看着栾盈。居高临下。

栾盈的尸体伏在他脚边,那样卑下的姿势。而他,也用胜者的角度,俯视着。

可惜这已经是栾盈的尸体了。不会呼吸,不会思考,也不会在接收到他的俯视后,显露出什么表情。

栾盈是请降的。按照当时曲沃内部的战力,围城的晋人只怕还要经历数场恶战。那些将为主而死视作不死的人,困兽之斗,个个拼死。攻击的晋军伤亡不小,加之天气寒冷,军队的锐气也不复初围之时。

当然,天气寒冷对于被困的曲沃士众,更加是个致命的打击。城中本就到了快要折骨为炊的地步,根本没有多余的木料来燃烧供暖,继续恶战下去只会让曲沃变成一块死地。

栾盈这个人,或可对自己狠心,却对他人狠不下心。再次突围逃亡是二次受辱,坚守死战不过是拖延失败的降临,请降实是个聪明的选择。

说不定,还能请求让国君亲自来裁决他的罪行,反倒有机会诉冤脱罪呢。

不,当然不可能了。栾氏自外而入,昼攻国都,在国人眼里早已是叛乱之举。围攻栾氏屠灭其族亦得到过许可,栾盈能在父亲面前,用栾黡留给他的剑自杀,已经远比他想象中的各种死法要幸运得多。(odhaodjndqwbf……)要知道,他可是想过要将这个人的脸踩在脚下,再用最恶毒的言辞折辱一番的。

栾盈抽剑自刎,身体前倾倒地,于是尸体也就这样给人拖回城中,弃物一般扔在了一堆弃物一般的栾氏族党尸体当中,保持着前伏的姿势。士鞅抬脚,只看到栾盈的后背。于是他改踩为踢,用脚把栾盈的尸体翻成了正面朝他。

栾盈身上穿着请降时候的丧服。黑色将喷溅上去的颈血掩盖,在欲雪的晦暗天色之中,并看不出血的颜色。除去微微张开的唇和颈部已经开始凝成深色的致命的伤痕之外,士鞅看不到什么他所期待的东西。没有死不瞑目,没有恨意或是委屈,甚至连苦痛都没有。那一剑割得很深,不带犹豫,栾盈在起兵之日,只怕就早已做好了会有今日的准备。

于是反倒是士鞅的神色变了又变,嫌恶、气愤、毒恨、悲哀,复杂的情绪令他的脸色极其难看。士鞅蹲下来,更近距离地看着栾盈那张脸。还很年轻的,似乎一直都带着让很多人生出好感却令他泛起恶心的脸。

“真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相见,”士鞅自语,栾盈的尸体横在面前,嘴唇微张,尽管知道不会有回应,士鞅还是把话全说了出来,“你是不是很想问,是谁让魏氏临阵倒戈?是我。我跳上了魏舒的车,强迫他带兵去固宫的。”

“你一定不知道,往日出奔在秦,我对秦君说,晋国卿族,先亡者必为栾氏。不承认这是预言么?要说这是气话也好,诅咒也罢,现在你只能承认,我说的是真话。”

“还有,诬告你有逆反之心的,可是你的母亲,是我做的证,哈哈。栾氏昔年为赵氏之乱为证之时,可曾想过今日会亲自面临灭族之祸?”

没有回答,哪怕先前会有,也早已随着从割裂的颈动脉喷出去的血一起流干了。栾盈仰面躺在那里,朝着欲雪的晦暗的天,微微张开的唇像是在冷笑。现在无论士鞅怎样出言,都是损毁不到他的了。这让士鞅分毫感觉不到快意,反而愈加的痛苦起来,恨到发狂,恨到,他想要在那颈侧割开的裂痕里,狠狠地吸出几口血来。

“栾氏族党已清理完毕,唯有栾鲂不在其中。”不远处,晋国的士卒完成了清点人数的任务,向着他的父亲,中军帅士匄汇报结果。

“定是前夜城中骚动故作突围之象,让他得以趁乱从反方向跑了。”士鞅想起他在入城后检视城墙,看到的那一截垂向城外的绳头。士鞅的神色恢复很快,从适才的自言自语甚至失态的举动到此时的镇定,只用了一个起身的时间。前来汇报结果的卒兵看着这个在围攻栾氏一战中最为积极奋勇的人,无端感到一阵恐慌。

士鞅和父亲的目光短短一触,就转向了正在发楞卒兵,发令道:“立刻遣人去追查栾鲂走向,已诛杀的栾氏族党,暴尸三日,以为儆戒。”

士匄没有阻止士鞅僭越的举动,他在看欲雪的晦暗天空。

“快要下雪了。”

 

 乌鸦有话说:

1.这个……从掉进春秋的坑,唯一被虐哭的也就这只了,一直处于要不要写两句的纠结当中……

2.七夕了,汪汪汪,就临时起意扯一发吧,没有怎么脑补,怕我明天自己看都会觉得是渣渣2333333深夜造雷,斗胆放上来,请不要打我,需要转的亲友先企鹅小窗问一声?(希望没人看见,会雷死……)

3.啊哈,刀中有车?等等怎么越写越像jian shi ……乌鸦跑了,你们自己看吧,再重复一遍,请不要打我,我只是个乌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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